诗歌与音乐相遇,长出鲜嫩的花
2021-02-23 11:10:10 来源:光明日报 责任编辑:肖练冰 我来说两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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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文学艺术的诸种门类中,没有比诗歌与音乐更为密切的了。在人类的远古时代,诗歌与原始音乐、原始舞蹈相伴而生。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,诗与音乐是结合在一起的。后来诗与音乐虽然分了家,但二者一直是互相渗透、互为表里的。诗歌与音乐有相近的本质,它们都表现人的心灵世界,都要在时间的流动中展开。 正是由于诗歌与音乐的相近与相通,所以诗人欣赏音乐,受音乐触发进而把对音乐的感受升华为诗,就很自然了。古代诗人以诗歌描绘音乐的颇不少见,仅唐代就有钱起的《湘灵鼓瑟》、韩愈的《听颖师弹琴》、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、李贺的《李凭箜篌引》等杰作。现代诗人中沈尹默的《三弦》、徐志摩的《半夜深巷琵琶》、艾青的《小泽征尔》、韩作荣的《听桑卡弹古筝》也均是以诗歌写音乐的名篇。 青年诗人许劲草钟情诗歌,酷爱音乐,继承了前辈诗人以诗歌写音乐的传统,致力于音乐题材的诗歌写作。她把自己写音乐的诗篇收集在一起,推出了诗集《音乐女神》(中国民族文化出版社2020年6月出版),这是在诗与音乐接壤地带长出的一簇鲜嫩的花,也是诗歌与音乐相结合产生的宁馨儿。 诗集《音乐女神》中的作品,可以大致分为两种类型,一种类型是听乐记感,就是把自己欣赏音乐的感受用诗的意象、诗的语言传达出来。另一种类型是音乐礼赞,即诗人对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思考、追寻与赞美。 前一种类型,听乐记感,说来简单,写起来却是颇有难度的。诗歌与音乐尽管有相通之外,但作为两种不同的艺术门类,还是有所不同的。最重要的是艺术符号不同,音乐的符号是有规律运动的乐音,诗歌的符号是语言。乐音诉诸人们的听觉,语言诉诸人们的想象。诉诸听觉的乐音可以传达欢乐、悲哀、悠闲、绝望等情绪,不受民族、地域的隔阂,因此音乐是世界通用的语言,是没有国界的。而诗歌则由于各民族、各地域语言的差别,理解起来就没有那么便捷。诗歌与音乐艺术符号的不同,导致了所传达的信息的明确程度的不同。诗歌的符号是语言,同一种语言内,符号的能指与所指是确定的。音乐的符号是乐音,乐音既是能指又是所指,符号与实体、形式与内容融合为一个浑然的整体。这一整体固然与主体的情绪状态相联系并与他的精神运动协调一致,但是它所唤起的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与共鸣,这就导致了音乐内涵的不确定性与多义性。即使是描绘性很强的音乐或标题含义很具体的音乐,在听众心中也难于唤起明晰的概念与确切的意象。所以说,音乐是可意会不可言传,是很难用具体的文学语言把它“翻译”出来的。 许劲草写这种音乐诗,就是在做这种“翻译”工作,这是一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。因为正是由于音乐表达的不确定性,不同的听众之间,由于他们的生活经验不同,心境不同,情绪不同,就会产生不同的感受。许劲草传达的感受,可能正是他们的感受,也可能偏离他们的感受。与他们感受相同的自然会颔首称赞,与他们感受不同的就难免蹙眉不语了。不过,即使是面对后者,许劲草的诗歌也依然有其存在的价值,因为它起码表示了乐曲“多义”中的一义,它在召唤着更多的听众来做出自己的诠释。 欣赏音乐,有赖于主体的审美心理结构。对于非音乐的耳朵,最美的音乐也没有意义。鉴于当下,“非音乐的耳朵”还普遍存在,国家大剧院经常请专业人员做音乐普及的工作。许劲草所写的音乐诗,实际也有个阅读对象的问题。如果读者是音乐内行,那么对她所描绘的音乐内涵,可能会有先得我心之感。但如果是音乐外行,那么阅读起来也就难于有所共鸣、有所会心了。考虑到读者的实际情况,作者特意设置了“艺术小贴士”,即对所写的名曲、名家及著名演出团体等进行必要的背景介绍,这既点明了作者诗思的由来,也有助于读者对音乐自身及诗的理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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