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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豆腐,年年富
2022-02-16 08:51:06  作者:   来源:今日建阳   责任编辑:温柳婷

林林总总的年货里,豆腐占有一席之地。“腐”与“富”在家乡话里是一个音,过年自然要吃豆腐。

做豆腐不像酿酒、打白粿那般烦琐,却也不简单。先得捡去黄豆中的小泥团、瘪黑豆。加晒半个太阳,过磨,扬去豆壳。洗净豆瓣,浸泡一晚,第二天再磨豆腐。

过去,我们闽北大多用手推磨,没有北方的驴磨那样省事。小时候看母亲磨豆腐是一种享受。她一手抓着石磨上的手柄逆时针推,另一手不时地往磨孔里添加泡发的黄豆瓣。腰身随着推磨的动作柔柔地律动,腰上的发辫像灵动的丝带曼妙起舞。白白的豆浆从磨缝里源源漫溢,汇聚磨口,缓缓流下。母亲的身影和磨缝里逸出的豆浆都让我着迷。

母亲边磨还要不时到灶边添一把柴,锅里煮一大锅水,灶下炼石膏,豆瓣磨完,锅里的水也烧开了。然后将滚沸的开水灌入生豆浆中,稍加搅拌,让豆渣中的蛋白在滚水中完美析出。

接下来滤渣。在锅上架一个长方形的木架子,架子上搁竹筛,竹筛里摊棉布袋,把刚掺过沸水的豆浆舀入布袋,豆汁滤入锅中,再煮开。

这时,灶堂里的石膏也炼熟了,钳出,温凉后捣成粉备用。石膏的用量一般是五斤豆子四两石膏。通常五斤豆子正好做一架豆腐。

煮沸的豆汁就可以吃了,其余的豆汁分装两桶。空锅不用洗可以接着煮豆渣。

用温水把石膏粉溶化,倒入大木盆中,然后两人同时端起豆汁桶,对冲入木盆,这样豆汁与石膏自然均匀相融,此道工序叫“冲豆花”,这是点豆腐的技术点,直接关系着豆腐的产量。用化学老师的话说,就是要掌握好化学反应的最佳温度,让石膏与豆汁中的蛋白质充分反应,才能取得最高产量。农妇们不管这些,只凭经验“冲豆花”。

理想的状态是“冲豆花”后三五分钟,掀开盆盖,竖一根筷子,站住,说明豆腐来了。此时,母亲会高兴地叫我看,豆腐子像新娘子样扭扭捏捏地来啦!再盖上盖子,焖5-10分钟,就可以上架了。

豆腐架是一个像抽屉样的四方架,只是没有底板。将豆腐架搁在平板上,在架子内铺双层纱布,然后把豆腐子舀入架内,盖好纱布加压控干即成豆腐。豆腐子又名豆花、豆腐脑,我们一般称豆腐子。豆腐子上架前都会先舀一些给孩子和左邻石舍的老人吃,母亲说豆腐子很补,尤其适合没牙的人吃。

豆腐出来后,新一轮的创作又开始了。母亲把鲜吃的豆腐切成四方块泡入井花水中储存,其余的或炸豆腐泡,或熏成豆腐干,或做成豆腐卤。

年夜饭时,母亲捞出井花水里的豆腐块,对角切开成三角形,中间镂个洞,填入混有香菇、荸荠碎的肉泥,入锅煎得两面金黄,层层码在白瓷盘中,活脱脱的一摞金元宝啊。这盘香气四溢的煎豆腐叫酿豆腐,代表财富,人人爱吃。

正月初一,豆腐又上场啦。豆腐切成薄片,与碧绿的菠菜一起煮,名之“菠菜煮豆腐,越吃越富”。家乡的菠菜还有一个名字,叫菠凌,这道菜还有层寓意:豆腐煮菠凌,富贵又买田。第三层寓意是,做人要像菠菜豆腐样,清清白白。还真是服了老祖宗,一道小菜居然有这么多的说道。

据传豆腐为炼丹家——淮南王刘安发明。诞生于安徽六安市寿县与淮南市之间八公山上,时至今日,已有二千一百多年的历史。豆腐承载的文化内涵不知又有多少的历史。(曹长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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